“杨亚超大夫不但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内分泌科大夫,还是一位非常好的心理医生;她说话如春风细雨,浸润心田。在她的细心治疗下,我的内分泌各项指标趋于正常……”日前,山东大学附属威海市立医院收到了一封患者来信。能得患者如此赞誉,杨亚超大夫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之前,曾经有媒体记者想预约采访杨亚超,却都被婉言拒绝。她说: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做的都是平凡事,没啥可报道的。今天,就请随笔者来“走近”这位临床女医生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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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杨亚超出生于济宁市的一个普通知识分子家庭,从小便极为乖巧懂事,是大人们嘴边的“别人家孩子”。6岁那年,经过考试选拔,被当地省重点小学的重点班录取。她说自己小时候并不聪明,只是自律,懂事,学习上从来没用父母操心。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学二年级暑假期间,她患了病,有1个月时间需要注射青霉素治疗。经历过肌注青霉素的人都会对那种锥心疼痛记忆犹新,连大人都有些不能承受,然而一个年仅7岁大的小女孩,却可以坚持每天上下午两次自己一人步行30分钟去医院做治疗,其自律性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惊叹。显然这种自律人格的养成也为其日后的发展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也许是因为自小生病的缘故,身为工程师的父亲便觉得她长大了做个医生好。“当医生工作稳定、高尚,不仅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家人的身体,还能治病救人。”因为父母从小灌输了她长大当医生的梦想,高考填报志愿时,虽然对经济金融更感兴趣,但杨亚超最终还是将所有志愿都选择填报了医学院。1989年,杨亚超以高分考入山东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受父亲的教导和影响,她习惯于追求完美,在校期间,她更是刻苦努力。“除非能力达不到,只要是能做到,就要做到最好。”1994年,杨亚超大学毕业,跟随爱人来到威海市立医院,成为一名内科医生。那时候,她的很多同学要么选择去北京、上海等地的国内知名大医院,要么留在省城医院,而她却选择了爱情,来到了当时相对落后的这个海滨地市级医院。
狭窄的医院大门,低矮破旧的病房楼、门诊楼,简陋落后的医疗设施,艰苦的住宿环境,这一切让初来乍到的杨亚超心里禁不住有些失望和难受。跟她一起分进内科的还有几位女大学生,当时担任大内科主任的鞠贻远教授看着这几位年轻的女医生,当着她们的面对医务科的人说,“不给个大小伙子么?”这句话虽然被众人当着了笑话来听,但却激起了杨亚超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医生难道就比不过男医生吗?
因为有着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面对14人居住在一间拥挤阴暗鼠蹿虫爬的职工宿舍,她没有叫苦。一周2-3个夜班,一晚上最多要看100多个病人,门诊、急诊、病房轮轴转,她没有叫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车轮的滚动,杨亚超也练就了熟练扎实的内科基本功,拥有了丰富的内科相关疾病的临床诊治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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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2月,作为内科业务骨干,杨亚超跟随张惠然副主任,与宋明强、周玉萍几位专家一起开始创建市立医院内分泌科。这是威海区域内最早进行内分泌代谢病综合诊治的专业科室。几番努力之后,又成立了威海市第一家糖尿病医疗教育中心,最早把糖尿病教育纳入了临床糖尿病的预防、控制和治疗之中,为全市糖尿病医疗和教育奠定了基础。
为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2000年9月,好学上进的杨亚超考入青岛大学医学院,就读内分泌及代谢疾病硕士研究生。那个时候,她的女儿不到2岁,作为一位母亲,她内心充满了诸多不舍。但作为一名成长期青年医生,为了更好的服务患者,她只能选择将孩子留给工作同样繁忙的丈夫照顾,自己毅然踏上求学之路。此后,杨亚超相继在《中华内分泌代谢杂志》及《中华内科杂志》发表论著3篇,获得山东省科技进步三等奖1项及威海市科技进步二等奖、三等奖两项。很快晋升为副主任医师。
2006年12月,为满足人民群众健康需求,医院党委决定成立查体科。作为表现优异的内科业务骨干,杨亚超被任命为查体科副科长(主持工作),负责组建威海市首家体检流程全部实现现代化、信息化、网络化的独立体检中心。“在医院查体科组建之前,来查体的群众需要由门诊导医护士带领着全院跑,只能在正常门诊开诊前进行查体,有了查体科之后,所有的抽血化验、彩超、X线、心电图等全部在独立的体检中心‘一站式完成’。刚开始每天仅有30-40人左右查体,后来业务量逐年增加,每天服务的群众将近300人……”杨亚超回忆。
在院党委的正确领导和兄弟科室大力支持下,这位干练、博学的“铁娘子”带领着健康体检科工作人员,依仗医院强大的综合实力突飞猛进、强势发展,紧跟国内外专业前沿,先后进行一系列改革创新,在国内率先推出1+X个性化体检套餐模式,大力推进信息化建设,将业务模式从单纯体检向健康管理转变。成为威海市规模最大、技术力量最雄厚的专业体检服务机构,奠定了威海市健康体检的龙头地位。
“其实健康管理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健康体检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它还包括疾病风险评估、健康干预、健康监测等多个方面。只有加强学科建设才能促进健康管理专业发展。”杨亚超介绍。
除了加强体检服务,杨亚超还在科室建立了运动管理、早癌筛查和检后管理三个亚专业,组建了由全院专家组成的健康管理专家团队,建立了检后疑难复杂病情会诊制度。并筹建了威海市健康体检质控中心。先后筹建了“早癌筛查中心”、威海市健康管理(体检)质控中心,获得了山东省健康体检先进集体、健康保健先进单位等荣誉称号,成功创建全国“健康管理学科建设与科技创新中心”,展现了医院健康管理科在学科建设、信息化建设、质量控制、服务开展、文化建设以及创新特色等方面的优势。
杨亚超本人也被国家卫健委聘为国家健康管理与体检质控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在国家卫健委医管中心领导下,参与起草了《健康体检(管理)机构核心制度》、《健康体检基本项目2021版》、《健康体检报告核心要素(试行)》、《健康体检问卷》、《健康体检机构医疗废物管理要求(试行)》等行业标准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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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和风雨共生,机遇和挑战并存。作为一名科室管理者,杨亚超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的眼光看待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挑战。作为一名内分泌专业医生,杨亚超不但每周坚持内分泌专家门诊出诊工作,还定期到体检单位进行健康讲座,宣讲正确的健康科普知识,提高了大家对健康的关注度,增加了健康素养。
2018年,经过全省公开选拔,杨亚超获得了省政府公派出国留学项目的资助,远赴美国“百佳医院”肯塔基大学钱德勒医学中心访学半年。在美期间,她一边进行了内分泌胰腺神经内分泌肿瘤的免疫治疗相关实验研究,一边观摩临床及健康教育中心,开阔了视野,提升了科研能力,更新了健康管理理念,也进一步提升了内分泌专业学术科研水平。2019年7月,因工作需要,杨亚超被任命为内分泌科主任,开始带领内分泌科医护人员走上科学发展及健康促进之路。在她的带领下,全科医护人员严格遵照落实医院的各项政策规定,定期召开科室质控会议及病历书写点评会,严格各项质量指标及医保指标管控,平均住院日、药占比、均次住院费用、辅助用药都明显降低。
美国肯塔基大学访学时期工作照
同时,强化细化亚专业发展方向,根据科室人才队伍及内分泌病种,成立了糖尿病等代谢性疾病、甲状腺与甲状旁腺疾病、垂体及肾上腺性腺疾病以及生长发育疾病4个亚专业组。制定了科室业务学习制度,派骨干医生外出进修学习,并把国内专业精英请进来查房讲座,大大提高了内分泌科的疾病诊治能力。“作为一名医生,要活到老学到老,作为一名内分泌专业医生,临床思维更是重要。每天有那么多前沿的专业知识需要更新,真的感觉时间不够用的……”多年来,杨亚超养成了随时学习的良好习惯,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边洗漱边听专家讲课,晚上睡觉之前也要看一段内分泌相关的专业文章,从中吸取知识,以便在临床上学以致用。
美国肯塔基大学访学时期工作照
内分泌科曾入院一位危重病人,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同时伴有甲状腺功能减退、肾上腺皮质功能不足、贫血以及严重血小板减少、肝功异常等并发症,既往还有胆管癌病史。杨亚超查房发现患者虽然血糖升高达72mmol/L,但是糖化血红蛋白却不是太高,应该是个爆发1型糖尿病患者,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结合在美国访学期间研究的肿瘤免疫治疗的知识,以及平时与肿瘤科杨福俊博士的交流学习,杨亚超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患者很可能就是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导致的多脏器毒性损伤。果不其然,详细询问病史后得知,患者正在应用信迪利单抗注射液抗肿瘤治疗。杨亚超带领科室医生查阅文献资料,并联系多学科会诊,当机立断给与患者及时激素治疗及对症处理,患者很快免危为安,各项指标得到控制,好转出院。
类似疑难病例在内分泌科并不少见。近两年来,该科先后诊治抢救了了慢性淋巴细胞垂体炎、Giltman综合症、IG4垂体炎、抗利尿激素不适当分泌综合征、垂体危象、高钙危象等多种内分泌疑难杂症,大大提高了内分泌科的疑难疾病诊治水平。仅2020年科室成员就发表论文9篇、著作2部,其中,中华医学杂志2篇,SCI 论文1篇。《2型糖尿病对认知功能影响的队列研究》成功申报科研立项,进一步巩固了内分泌科在威海市的重点专科龙头地位。2020年4月份,市立医院内分泌科正式达到MMC(国家标准化代谢病管理中心)建设SOP文件要求,通过验收挂牌,成为威海市唯一开展此项目的科室。
“随着信息化建设加强,目前已经可以实现全院住院病人的血糖网络监测,我们要努力为全院医疗安全保驾护航。”杨亚超对科室发展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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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事业上自信自强的杨亚超,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亏欠和愧疚。“我最后悔的事便是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在女儿幼年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因为外出学习没有在她身边……在她少年学业繁重时,又忙于医院的各项工作……那时家离单位远,几乎每天早上5、6点左右就要从家出发,孩子晚上熬夜写作业,早上天不亮就要被揪起来,跟着父母一起到医院,困了就在办公室桌子上趴着睡一会儿,等食堂开门了再自己去买饭吃,瘦瘦小小的她都是自己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放学……”
她自言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作为一名医生,一名科室主任,她显然是极为合格的。她始终在促进百姓健康的道路上不停跋涉。她呼吁:“治疗慢性代谢性疾病的根本就是要改变患者的生活方式理念,同时还要为患者提供心理支持。”“预防为主,重心前移,我们要积极进行科普宣传,向老百姓传输正确的健康理念。”她坚持:“医生不能只看到病,而是要看到作为整体的一个‘人’。患者住院只是那么几天,最重要的还是要从根本上改变患者不健康的生活习惯、生活方式。但生活习惯一旦养成很不容易改变,作为一名内分泌科医生就要谆谆善诱,不厌其烦地向患者及家属传输健康理念……”为此,她常常累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回到家都不想再说话。
去采访她的那天恰逢内分泌科大查房。科里病房里住满了病人,就连走廊里都加了床。她带领着医生护士们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走,一个病人一个病人的查体讲解,从辅助检查到药物应用,从患者住院期间的治疗,到出院后的健康教育指导,细致入微,娓娓道来。对患者及家属的提问也耐心解答,不厌其烦……看着她站在患者病床边单薄却始终笔挺的身影,笔者不禁心生钦佩。因为只跟了不到一小时,笔者就感觉腿酸脚疼,甚至一同跟随的很多年轻医生护士也有些坚持不住,需要靠墙而立,而她却要这样坚持讲解整整一个上午,甚至有时候一直到中午下班时间。
“‘上医治未病之病,中医治欲病之病,下医治已病之病。’我在内分泌科看病,病人有病了来找我诊治,我做的是‘下医’的工作;在健康管理科时,在病人还没有症状的时候早期发现疾病,做的是‘中医’的工作;做科普宣教时,能够提高患者的健康素养,我做的就是‘上医’的工作。”杨亚超说。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就是一名致力于做“大医”的内分泌科女医生27年的平凡医者人生。
注释:
MMC(国家标准化代谢病管理中心):是一种适合慢病患者的管理模式,借助MMC的管理软件对糖尿病等慢性病患者进行全程管理,包括饮食营养、运动指导、并发症监测、用药指导、定期随访等,将慢性疾病的管理真正做精做细,使患者得到最专业最全面的医疗管理及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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